Blue-Strip

雪花落在你微笑的唇边

【圆樱】怎么我睡不着你也不来救我

BGM:焦迈奇《怎么我睡不着你也不来救我》


一轮新月把它的光芒洒向空无一物的冷硬地板。

她把手伸向她的裙底。她想看她隐忍动情,看她痉挛不止。那根手指抵住对方底裤,却意外地什么都感受不到。张元英死死地盯着宮脇咲良看,那张熟悉的脸逐渐模糊扭曲,带着熟悉的笑容,淡出她的潜意识。

张元英是被惊醒的。把垂在脸颊边的杂乱发丝撩开,状似舒适的伸展起手臂,厚重窗帘把外边霓虹灯光挡的严实,瞳孔深处依然残留着暗沉的光——真该死,要是药吃的多一点,会不会能梦的更久一点?

这想法只在脑海中匆匆掠过便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太累了,总会梦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发亮的长方体在张元英的枕边发出委屈的震动,许多新消息被推送进主屏幕让它饱胀不堪。它的主人漫不经心地点进去浏览,各种应用软件的调笑让她脑子生疼。好吧,这也许是吃药的后遗症,可那些东西着实恼人的紧。

张元英攥着手机好一会儿,直到额头的青筋不再跳动,背后一片湿漉漉的才肯罢休。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打消加大剂量的思量——尽管她绝不承认这个想法产生的源头。

开什么玩笑。做和亲近之人春梦已经够丢人了,更何况做梦的对象还是个有男友的女人。

有男友啊……

手已经不受控制地点进那个社交软件,一想到男友这个词儿,张元英都觉得自己能够咬碎自己一口好牙。每天都想发出良心三问:一问那个男人凭什么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二问那个人凭什么被自己喜欢,三问天天沐浴在人道与法律光辉的自己凭什么喜欢那个人。

你妈的,凭什么。

视线不自然地从那个熟悉到仿佛从前世望到今生的备注移开,不小心瞟到一旁放在床头柜上的温水水杯与药片。这些是那个人在约会之前为自己准备好的。

好笑,特别好笑。遇到宮脇咲良真是自己倒了草帽霉,一圈圈的霉。什么你是我的良药你是人间最美的风光这些话早就已经在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旮旯角落里的白日梦情书中写尽了,所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厌烦的情绪总是会显现在脸上——要是没了这个人,我会不会活的更潇洒啊?我可能不会沦落到要死要活要靠安眠药度日甚至因爱生恨吧?

张元英不是不理智,但是推卸责任是人的本能吧?有个学说叫什么来着?人性本恶?要是人真的全员小天使,自己也不会天天想着去觊觎别人家的女人,就应该诵经坐禅塑造高尚情操,最后快快乐乐混个最好朋友的位置然后参加自己最好朋友的婚礼啊。

好吧。

理智回笼了之后,张元英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怨妇一样枯坐着,不过更多在埋怨自己。

犯不着因为自己的喜欢与悲惨瞎怪罪别人。

宮脇咲良已经仁尽义至。

人,贵在自知之明。

“算了,起床吧。”张元英虽然清醒了很久,可一双长手长脚依然十分笨拙地胡乱搭配把身体塞进衣服了。现在是春天还是夏天来着?气温的变化和日夜颠倒让她一瞬间丧失了对时间季节的感知,只好随手抓着随身的物品推开卧室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黑黢黢地,是个绝佳的闹鬼地点。张元英估摸着这地方也适合一个人呆着,柔软的床铺是用来黏黏糊糊睡觉的,总不及拿来坐的沙发来的让人爽利。

最后抬头看一眼钟表。

分针“咔嚓”——凌晨3:19,action.

“姐姐。你在吗?”——哇,好舔狗哦,张元英撇了撇嘴,意料之中的,对方蠢蠢的自拍头像动都没动一下。这倒是奇怪地让张元英感受到微妙的罪恶:我莫不是打扰人家久别胜新婚了吧?

“嗯?怎么了?怎么还没睡觉?还是没睡好?”

张元英鼻头忽然一酸。藏在拖鞋里的脚趾动了动,整个人蜷缩进沙发里。

“刚刚被惊醒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就是被惊醒了。”沉吟片刻,一个委委屈屈的表情包出现在聊天界面上,“saku酱怎么醒着?”

“我最近睡的也不怎么好,所以就随便拿手机刷刷东西打打游戏学学东西,倒是你,剂量一天比一天大,吃了那么多药还不能好好睡觉,真的不再去医院看看吗?”

“我害怕医院。”

“怕也得去啊,再这么下去,我可得和恩妃欧尼一起把你架去医院了。”

“那明天你回家再谈行不行?”

“笨蛋,过了十二点,是今天啦。别想玩文字游戏混过去。”

如履薄冰地敲击着输入法键盘。

“……今天吗?你不多在外面待一会儿?他对你那么好,不填补一下这些天的思念?”

过了好一会儿。

又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张元英开始想尽办法撤回这条消息。她在点击发送键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这种遗憾感随着时间在每秒每秒地飞速加深,借了高利贷似的利滚利滚利滚利,几乎把她坚强的脊梁压弯压断。张元英弓着身子,滑稽可笑,只是一只穿着睡衣的烧红大虾。

叮。

张元英以为是门铃响了。弹射到大门口,才突然发觉是自己的手机在作怪。

“你这么嫌弃我?那位就多待一会儿咯?”

沉默是雾沉默是沙,沉默是今晚首尔浓稠的夜。

“你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我说过的,可是你忘记了。

张元英抿了抿嘴,干燥的唇上起了死皮,伸出舌尖舔了舔,疼痛与血腥味让她大梦初醒般回神。她起身走到卧室,把水杯里已经冷掉的水一饮而尽,又坐回客厅的沙发上。

宮脇咲良,过分。

“好啦好啦,我这就回来,姐姐立刻赶回家给你唱首曲子让你好眠?你喜欢什么歌?”

“随便。”

“生气了?”

“我哪敢。我等你回来。”

“我们元英真是乖巧又任性。”

张元英这时才略略有点生气。但又好像是被乖巧地顺好了毛,愣是一点暴躁的心思都生不起。

凌晨三四点。不论是因为和男友吵架了还是因为自己,都不太可能。单纯自己是是不可能的,所以可能是两者结合到一起才让对方赌气回家?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可多得的情谊,不是吗?

总得带有些私心去分析吧。不然苦涩的暗恋难以为继,也不能称之为暗恋了。

她就抱着这可怜的念想侧卧在沙发上,客厅的天花板与卧室的天花板没什么不一样,甚至屋顶灯都是千篇一律的呆板款式,灯管发着点点荧光。也忘了是什么现象,思维在天马行空地飞驰带来奇妙的兴奋感,又夹杂着发自肺腑不可推卸的沉重疲惫。

又开始了。张元英开始为自己催眠:

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见到宮脇咲良。

这样是不是也算不需要宮脇咲良了?如果不需要,是不是就能够好起来?

或许把这可笑的念想,一笑了之,就能正常生活。带着质疑,温柔的海水把沙滩上的脚印抹平,纷纷扰扰再无痕迹。

张元英第二次醒来,是因为灯光。卧室屋顶灯的灯管刚换,光线明亮刺眼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等等?!卧室?

怎么又回到卧室了?

她没坐起身,只是顺手撩了撩头发,发丝被粘腻的汗水贴在微微发热的颊边。宮脇咲良躺在她的怀里,睡颜安详。张元英用手指点了点那人的额头,是温热新鲜的,依稀能感受到皮肤下呼啸流动的血液。

张元英满意地把手收回。闭上略带迷离的眼。

一轮新月把它的光芒洒向地板。地板上,有一个空荡的白色药瓶正无声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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